蹊跷的是,在房地产项目预售资金进行封闭管理的情况下,陈岳西如何能席卷4亿跑路?所谓封闭管理,即房地产开发企业应在发放开发贷款的商业银行开立专门的资金账户,特定项目所有预售资金要全部纳入这个账户,优先用于本项目的建设投资,企业需向银行提出申请获准后方能使用,这种账户不能提取现金。
平阳政府证实了预售款被提走一事,但并未说明过程。
“要么是利用银行系统的疏漏,要么就是用其他变相的违法方法。银行对资金账户首先有一般的审查责任,要有票证、相关合同,款项才能出去,而涉及土地、房产的资金账户,更是有特殊的监管责任,能拿出来确实很奇怪。”上海律师杜跃平表示。
陈平也表示:“陈岳西如何拿钱逃走,我们实在想不通,官方也解释不清,含含糊糊。我们可以不管这事,但房子要给我们,要有时间表,不能无限拖下去。购房者里面有些人是炒房的,他们更着急,温州房价一直在跌,而且温州人很讲究风水,认为‘烂尾楼’风水不好,难转手。”
随着安信信托的泰宇项目4月底到期,安信信托也即将面临偿付客户。陈岳西的跑路,让这个泰宇的“大债主”也陷入了深度焦虑。
陈岳西留下的“洞”不止于此。据透露,截至去年9月,泰宇房开欠税总计887万元,拖欠施工单位约3300万元工程款。
“欠工程款不止这个数。”现场留守的温州建设工作人员称,但具体数字他不清楚。“我们还给他垫了两块地的保证金,共2700万元。”
去年8月,平阳县政府成立了泰宇花苑工作协调小组,由平阳县政法委副书记叶永武担任组长。去年12月底,当地又成立了泰宇花苑工作处置小组。据小组估算,陈岳西留下的债务共约13亿元。
据了解,已封顶的三幢楼,工程造价共2亿多元。而占用的两块地,此前估值仅3.69亿,陈岳西拿地价格与此不会相去太远。泰宇花苑总投资不过五六亿元,何以留下13亿元的巨额债务?
“可能是因为陈岳西自有资金太少,大部分依赖融资。这在温州房地产商中是一种比较普遍的模式,自有资金不多,就看胆量。胆大者迅速在民间融资,借高利贷去投标。中标后,稍加开发,便可收一部分定金。如果他资金宽裕点,可以偿还部分原始债主,如不宽裕,还可让债主投股,期待地产高回报来偿付利息。这种模式在楼市热的时候,说不定也能走出来,但一旦遭遇地产调控,收紧房地产资金,就会出现问题。”温州中小企业促进会会长周德文分析。
周德文称,2011年爆发的温州民间借贷危机,债权人普遍恐慌,急抽资金,使一些高度依赖民间借贷的企业主难以“借新偿旧”,资金链就此断裂。“去年上半年我就说,下半年以来会有一批中小房地产商倒闭,陈岳西事件就印证了我的预言。今年上半年,地产商倒闭潮还会持续。”
温州商人杨利生声称:“我之前也做过小型地产开发,现在不干了。我在反思温州商人的特性,太喜欢赌,尤嗜豪赌。他们的想法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做生意确需赌一把,但要有界限。温州没限度的商人多了,经济形势好的时候尚可生存,甚至能赚大钱,形势一不好,就出问题。”
金改难扼悲剧上演
面对泰宇花苑的“烂尾”困局,处置小组设计了两套方案:一是进入破产清算,二是续建剩余项目。小组更倾向于后者,希望建行、安信信托以及自然债权人能出资续建后期未完工项目,出售后以盈利偿债。
据处置小组计算,若走破产清算程序,眼下只剩7万平方米左右的楼层面积,即便按楼盘价13000元/平方米测算,也远远不够。而若续资再建1、2、3号楼,售后项目收益预计为9.2亿元,资金缺口则略小,在3.8亿-4.8亿元。但也存在房价不稳定、风险难以预估的风险。而售楼产生的收入,首先偿还安信信托4亿元以及建行7000万元的贷款,最后偿还自然债权人。由于仍然不能完全偿债,处置小组希望安信对4亿元的利息考虑适当减免。
但由于安信信托的客户不愿放弃利息,按此原则拟定的《框架协议》并未获安信明确答复。在多方设想中于3月底前对4、5、6号楼复工的计划,遭遇变数。去年12月,安信信托在上海提起诉讼。“听说安信首先想把5号楼剩下的70多套房卖掉,这样可以拿到1个多亿,然后再拍卖土地。但业主们当然会有想法,把楼盘的肥肉割走了,谁还来续资重建啊?”周洋表示。
将4、5、6三幢楼彻底完工,还需5000万元。据了解,安信提起的诉讼,近日以庭外和解判处。
“我觉得能解决一些问题,但效果不是太大。温州人想挣大钱、挣快钱的投机心态,很容易产生金融泡沫、房地产泡沫,如果监管不到位,就很容易出事。首先还是要加强监管,此外也要规范民间借贷,但不能猛地把缰绳拉死,一下子收得太快。我觉得长远来看,还是要逐步收紧缰绳,应该在法制的条件下、在正常监管的条件下来搞活经济,不能胡来。”贺阳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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